中经记者 谭志娟 北京报道

中国经济较强韧性正在持续凸显。国家统计局最新发布的经济数据显示，5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以下简称“社零总额”）同比增长6.4%，创下2024年以来月度最高水平，社零总额季调后环比增速0.93%，是近5年来的同期峰值。

工银国际首席经济学家程实对《中国经营报》记者表示，2025年，中国经济规模的稳定增长和质量的有效提升依旧展现出较强的惯性和韧性。消费作为经济恢复的关键引擎，在政策扶持和结构升级的共同推动下持续改善，服务消费增长强劲，消费对增长的贡献率有望显著上升。

国家统计局新闻发言人、国民经济综合统计司司长付凌晖答记者问时称，从5月相关指标看，宏观政策持续发力促进了需求扩大、生产增长、预期改善、活力释放，为经济平稳运行提供了重要支撑。

消费超预期提速 政策与市场协同共进

消费作为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也是促进经济内循环和实现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引擎。5月消费数据的亮眼表现，是政策精准发力与市场活力释放共同作用的结果。

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实施提振消费专项行动。制定提升消费能力、增加优质供给、改善消费环境专项措施，释放多样化、差异化消费潜力，推动消费提质升级；安排超长期特别国债3000亿元支持消费品以旧换新，资金额较2024年增加一倍。

在政策推动下，消费市场整体呈现稳步回升态势。2025年1—5月，社零总额同比增长5%，较前4个月加快0.3个百分点，服务零售额亦保持5%以上的同比增速，延续了持续改善的趋势。假日经济与春季出游热潮带动旅游、出行等服务消费快速增长，体育娱乐、金银珠宝等升级类商品销售5月同比增速达到20%以上，表现尤为亮眼。

对于5月社零总额同比超预期，东方金诚研究发展部执行总监冯琳认为，这主要源于耐用消费品以旧换新政策加力扩围在支撑居民商品消费方面继续发挥积极作用，“5月，家电、通讯器材、家具、文化办公用品等补贴政策范围内商品零售额延续两位数增长”。

以旧换新政策效果明显，对消费增长的拉动作用进一步增强。来自国家统计局的数据显示：5月，限额以上单位家用电器和音像器材类、通讯器材类零售额同比分别增长53%、33%，增速分别比4月加快14.2%、13.1%；文化办公用品类、家具类零售额分别增长30.5%、25.6%，延续年初以来较快增长态势；建筑及装潢材料类、汽车类零售额分别增长5.8%、1.1%。

国家统计局贸经司首席统计师袁彦在解读时称，上述6类以旧换新商品销售对当月社零总额增长的拉动作用较4月有所增强。

不仅如此，节日需求释放带动相关服务业的表现良好。数据显示，五一期间全国国内出游人数同比增长6.4%，国内游客出游总花费同比增长8.0%，均为今年以来最高增速。

首席经济学家温彬认为，促消费政策成效持续显现，叠加“6·18”购物节消费场景带动，6月居民消费需求有望进一步释放，推动消费加快增长。

不过，消费的“短板”可能也会逐步显现。

民生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陶川表示，当前的消费复苏更多依靠政策“助力”。随着部分地区出现“国补”暂停或调整，消费动能的延续仍需政策进一步加力。此外，商品消费呈现出“量价分化”的鲜明特征，这反映出需求端的修复仍存在症结。

总体来看，受访专家普遍看好下半年消费走势。

下半年有望出台新增量政策

5月，中美在日内瓦经贸会谈释放积极信号，外部波动有所缓和；同时，多部门推出包括降息降准等在内的一揽子金融政策措施，“两新”“两重”等稳增长政策持续发力，为宏观经济稳健运行提供了关键支撑。

冯琳分析，考虑到中美经贸对话磋商还会经历一个复杂曲折的过程，外需下滑的影响将主要在下半年体现，国内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基础也需要进一步夯实，预计接下来稳增长政策不会松劲。

“下半年央行有望继续降息，财政政策也将在支持换新等方面出台新的增量措施。”冯琳预计，在房地产支持政策方面，政策在强化保障房收购、推进旧改和城中村改造、加大房地产项目“白名单”贷款拨付的同时，还会以下调居民房贷利率为核心，加大力度推进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

6月13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指出，构建房地产发展新模式，对于促进房地产市场平稳、健康、高质量发展具有重要意义，要着眼长远，坚持稳中求进、先立后破，有序搭建相关基础性制度。

在陶川看来，政策层面有望快速响应并展开新一轮部署。在供给端上，城市更新将作为主要抓手，今年以来用于收储、城改的新增专项债发行加快；在需求端上，核心城市的限制性政策存在进一步打开空间。

近日，广州全面取消“三限”（限购、限售、限价），这一动作被业内视为“楼市政策转向”的风向标。不过，有业界专家称，短期内政策继续加码的必要性不大。

温彬预计，未来，财政政策有望集中于加快政府债发行，并尽快转化为实物工作量；货币政策集中于向市场提供流动性，确保降准降息政策效应显现；稳就业政策集中于解决高校毕业生的就业压力。

付凌晖在新闻发布会上指出，下阶段，国际环境不确定因素较多，国内经济长期积累的矛盾仍在显现，经济回升向好的基础还需要巩固。要实施好更加积极有为的宏观政策，着力做强国内大循环，强化创新驱动，扎实推进高质量发展，促进经济持续健康发展。